梦回白河
秋风,河畔,人。
秋风萧瑟,河畔荒芜。辽阔的河畔只有两棵死气沉沉的杨树,无精打采地在秋风中瑟瑟发抖。在萧瑟的秋风的

威之下,⻩透了的树叶再也噤受不住了,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它抵死固守着的枝头,飘飘然地飞⼊了河中,然后随着那潺潺的流⽔渐渐地飘向了遥远的天际——那人的目力所不及之处…
河畔正站着一个人,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的人。那个人就是我。
这时,我正站在河畔,一动不动的。任萧瑟的秋风掀起我的⾐角,吹

我的头发。但我依然一动也不动的凝眸眺望着远方。远方,灰暗的天幕下,一片荒芜的野草地。野草地的尽头依稀是一片芦苇地,芦苇早已⼲枯,在萧瑟秋风的劲扫之下,早已东倒西歪,溃不成军。萧瑟的秋风扫过荒芜的旷野,空旷的田野里并不见一只鸟儿飞过,更不见丝毫人的踪影。近处,脚下是一片黑灰间杂着些⻩⽩⾊的沙滩,沙滩当中,一条河⽔潺潺流过,但河中的⽔似乎并不十分清澈,相反,河⽔黑而浑浊,不时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。
渐渐的,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酸楚,我分明的觉得我的眼睛

润了,我不噤十分疑惑地问我自己:“这难道就是我长期以来为之深切祝福,为之热烈歌赞的生我养我的⽩河吗?”
看着这潺潺远去的黑灰⾊的河⽔,我的思绪一如张开了翅膀的飞鸟般地飞回到了从前…
我生于⽩河之滨,长于⽩河之畔。生于斯,长于斯,毫无疑问,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⽩河女儿。⽩河是我的⺟亲河,就好比⻩河是华中民族的⺟亲河一样。
在我童年的记忆里,⽩河曾是我儿时的乐园。那河畔的金⻩⾊的柔软的沙滩,那清可见底的潺潺流⽔,那在⽔波里招摇着的⽔草,那遨游于⽔草之间的游鱼,那河畔的金柳,如今仍时常在我的梦中浮现。
年岁稍长,我外出求学。临行前,我路过河边,掬起一捧河⽔,然后任清凉的河⽔从我的手指

中渗落,落⼊河中,

起阵阵涟漪,而我就在这临行之际,⽩河之畔,默默为她祝福,祝福她永远清澈如许。我离开,⽩河⽔哗哗的流,仿佛在昑唱着一首

乐的歌。
于是,就在我离家在异地读书的许多个⽇子里,我无一⽇不默默的为她而祝福,无一晚不
梦回⽩河…
但是,不久我竟然发现,我梦中的⽩河渐渐的变黑了,渐渐的变臭了。⽩河,这时就像被一些恶徒毁了容貌的⺟亲一样的变丑了。但是即使在这个时候,我对她的热爱,我对她的祝福也丝毫不曾动摇过。
于是,当我听到府政要对⽩河进行大力改造时,我

动的热泪盈眶,彻夜难眠。那夜一我静静的坐在书桌前,默默地为她祝福,祝她能够早⽇恢复昔⽇旧观,重现往⽇风采…
但是,不幸的是,府政做的是表面文章,市区⽩河上段重新

起了碧波,但是她的下游依然是黑⽔浩

,臭不可闻。
看着这我心头不噤掠过一阵悲凉的意味:⽩河渐远,渐远的又岂止⽩河?黑⽔南流,流走的又岂止黑⽔?我无话可说了,但是,我仍然不死心,我也不能够死心。因为我是一个⽩河女儿,我就不能不为⽩河的一些变迁而牵肠挂肚,不能不为⽩河的未来而祝福。这就好比远离他乡的游子不能不牵挂自己的⺟亲,祝福自己的⺟亲一样。
我的祝福将与⽩河同在,直到永远!昨夜我带着这深切的祝福⼊梦,梦中我仿佛看到,⽩河已尽复旧观:碧波

漾,锦鳞游泳,金柳沾⽔,⽔草含情,清风徐来,⽔波不兴…
萧瑟秋风又起,河畔,我转⾝而离去,带着对⽩河无限的祝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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