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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94章 拉帮结派
 一纸金兰谱,生死相与之。

 在此之前,从未有人如此隆重的搞出来这么一桩是非出来。包括荀彧在內,也噤不住愕然。

 曹朋八人在狱中结为异姓手⾜,使得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议。

 原本,大家关系好,也就是在心里面诉说。可是却没有人把这么一档子事情,摆到了台面上。而且是当着孔夫子结拜,使得许多文人士子倍感亲切。毋以名利相倾轧,毋以才德而骄矜…这一句话,似乎道尽了真谛。自古以来,⽗子反目,夫成仇,手⾜相残,唔外是名利二字。似金兰谱中如此⾚luo裸得把话说的如此明⽩,让许多人都不由得为之而感慨。

 这些小家伙们,看得够真切

 荀彧手里拿着一份金兰谱,不噤暗自苦笑。

 原本想借此机会,轻轻打庒一下曹氏的力量。不成想这一份金兰谱,让曹朋等人走到风口浪尖上。

 荀彧,忠于汉室。

 同时他也清楚,能令汉室中兴者,唯有曹

 他希望曹能够掌控朝纲,但也不想曹大权独揽。本准备借此机会,来个敲山震虎,哪知曹朋等人走到了台前,使得荀彧已准备好的诸多手段,不得不暂时搁置…如果主公可以表明立场的话,那该有多好?可现在,失去了这个机会,恐怕会让主公和陛下最终走到敌对。

 而这些,并不是荀彧所希望看到的结果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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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建安二年六月,曹攻伐湖县,活捉了刘表麾下部将邓济。

 旋即,他下令撤出南,命満宠屯兵于确山,以防止刘表的蠢蠢动。此次出兵,与其说是为了给荀缉报仇,倒不如说是为了震慑刘表。因为接下来,曹要对付的敌人,就是袁术。刘表如果在一旁襟肘,势必会让曹征伐袁术的战事,变得复杂多变,难以掌控手中…

 曹奉天子以令诸侯,而袁术公然称帝,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汉贼。

 他如果不打袁术,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。但说句实在话,曹征伐袁术,也着实担忧刘表和张绣,在后面捣

 攻打湖县,就是为了告诉刘表和张绣:老实点,我要打你们,分分钟的事情而已

 事实上,曹的这个目的,也达到了。

 在这次战事中,満宠帐下牙将魏延,战功显赫。

 自出兵以来,魏延奋勇杀敌,现在宜秋聚斩邓济部将邓龙,而后有率三百壮士,临阵先登,攻破了平氏县,立下头功…不过,在攻破平氏县的战事中,魏延⾝受三处箭伤。所以他没有参与湖之战,但満宠还是把他记为头功,呈报给曹。曹素爱猛将,自然分外⾼兴。在退兵后,封魏延为汝南司马,拜都尉,屯驻汝县,以防止袁术出兵攻打汝南郡。

 汝南,毕竟是袁术的老家。

 虽然曹占领了汝南,可袁术对汝南之野心,未有一⽇断绝。

 都尉,其实就是一个虚职,类似于爵位的一种,没有任何实权,配享都尉俸禄而已。魏延的实际职务,是汝南郡司马,位在汝南郡太守,郡丞和郡尉之下,排名第四,也是个实权官职。

 从一个小小的屯将(其实就是个都伯),到如今一郡之中的第四号实权人物,魏延一步登天。

 而其间过程,甚至不⾜半年。

 想想,魏延就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…

 心下着实感曹朋,当初如果不是曹朋鼓动他投奔曹,并且在宛城救下典韦,估计他现在,还亡命天涯吧。

 一⾝崭新的⾐甲,跨坐马上,魏延眺望许都。

 阿福,快了

 当年我说过,会和你马踏江夏。而今,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,但不知你在许都,还好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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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“慢着”

 许都大牢囚室中,曹真眼睛通红,布満了⾎⾊,一脸狰狞之⾊。

 只见他把袖子一,伸出手,摸起来一张牌,皱着眉,咬着牙,凶狠的环视案旁的三个人。

 “他娘的,老子背了一整天,这一回可算是开胡了,四饼,自”

 说着,他啪的把手里那张牌拍在案子上,咧开大嘴,仰天狂笑“自,给钱,快给钱”

 桌案上,摆着一副国粹,⿇将。

 曹朋知道曹真这些人如果待在牢房里,迟早会生出事端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放出去,总得找点事情才行。于是,他想到了⿇将。这玩意儿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,只要找个匠人,便能做出来。而且通俗易懂,老少咸宜…典韦命人打好⿇将之后,便命人送到牢內。曹朋只需要略一解说,曹真等人就明⽩了其中的道理。一开始,曹真还说:“这有什么意思?”

 他太小看这⿇将的威力了

 曹朋往里面加了点彩头,曹真等人,立刻便来了兴致。

 好赌,人之天

 这无分出⾝贵,也没有男女老幼之别,只要上了,就休想在逃脫出去。

 曹朋没有讲解的太复杂,也没有搞什么‮湾台‬⿇将、四川⿇将、广州⿇将的玩法,甚至也没有计算胡牌的番数,普普通通的玩儿发,就⾜以让曹真等人深陷其中,难以自拔。最初,是曹朋带着他们玩儿。没多久,曹朋就被赶到了一边…这家伙太能打了,可谓狂曹真。

 不一天的时间,一群人就被他赢了个遍。

 赌神啊

 曹朋这种老鸟,和曹真这帮子菜鸟玩儿⿇将,那分明就是抢钱。

 一来二去,谁还想和他玩儿下去?

 也怪曹朋太狠了,不懂得收敛。一天打下来,就是他在赢,曹真典満许仪,都有些受不了了。

 这不,曹真赶走了曹朋之后,其余众人轮流开战。

 只是今天曹真的运气太背,从早上到大中午头,四五个小时里,他居然一把牌都没有胡过。

 人若是背得和曹真一样,也真是不容易。

 “小将军赢了”

 几个狱吏在外面看着糟糟的囚室,非但不管,反而赌上了。

 “我就说,小将军鸿运齐天,这把稳赢。”

 一个狱吏马上送上马庇,拍的曹真哈哈大笑。

 “大哥,好像不对吧。”

 就在曹真准备收钱的时候,一只大手拦住了他。

 同样是満眼⾎丝,満脸疲惫的许仪,露出古怪的笑容“你这把牌,分明是单吊三饼,你拿个四饼,胡什么胡?”

 “怎么可能,明明是胡一四饼的。”曹真怒吼一声“许大头,你可别讲。”

 “你自己看。”

 曹真低头看去,发现手中的牌,居然是两个三饼和一个四饼。

 “…不可能,我刚才明明拿的是二三饼。”

 “大哥,你拿什么二三饼,二饼全在我这里,已经开了暗杠,你从哪儿又弄出来一个二饼?”

 曹遵无奈的‮头摇‬,翻开了扣在桌面上的牌。

 “我…”

 “你诈唬,每家赔一贯。老六一个暗杠,加一贯,一共四贯”典満沙哑着嗓子,虎视眈眈。

 “老子自的牌,愣是让你给诈胡了。”

 牢狱外面的狱吏们,立刻闭上了嘴巴。

 “这小将军也太惨了吧,三十把,居然一把都没胡?”

 “小曹公子说了,他肯定是出恭没有洗手,否则不会这么臭。”

 一⼲狱吏,齐刷刷点头。

 曹朋走过来,搂着曹真的脖子“大哥,歇歇吧…风⽔轮流转,歇一会儿说不定能转运。”

 “呃,那我歇会儿。”

 曹真也真是累了

 要知道,这几天他几乎就天天呆在牌桌上,精神和⾝体,都快要到了极限。

 而且输得也够惨如果计算一下,他这些天加起来,已经输了快五百贯。这可是他快一年的例钱。

 曹真有军职,领取俸禄。

 同时每个月还会从曹府中得到五十贯左右的例钱。

 别看曹是大司空,总揽朝纲。可实际上,他对自家的‮弟子‬,要求非常严格。每个月的例钱,都有限制。说起来,曹真的月例算是最⾼的那种,曹昂在世的时候,一个月也不过三十贯而已。

 曹真在一旁坐下,脑袋一个劲儿的犯糊。

 曹朋递给他一杯⽔,曹真接过来,一口气喝光,总算是清醒了一些。

 “阿福,你鼓捣的这个玩意儿,实在是太害人了”

 “好堵人之天,无所谓害不害。我只知道,小赌怡情,大赌伤⾝。玩玩儿还好,如果当了真,祸害不浅。其实,没有这⿇将,外面人不照样赌吗?比如西里许的斗⽝馆,也是一种‮博赌‬。一个是残害生灵‮乐娱‬自己,一个是残害自己,‮乐娱‬自己,区别也只不过这么多罢了。

 大哥,你觉得这东西,可有意思?”

 “当然有意思。”

 “我还有几种小游戏,甚至比这个,更有意思。”

 曹真蓦地抬起头,凝视曹朋。

 “阿福,你究竟是什么意思?我觉得,你这话里有话…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呢?”

 和聪明人说话,就是这么轻松。

 曹朋笑了,点了点头。

 “大哥,这天下有钱人多不多?”

 “多”

 “似你们拼死拼活,可最终却平⽩便宜了一群蠢货。”

 曹真沉默了,眼睛眯成一条,没有接口。

 “这些钱,应该是咱们的…何苦咱们卖命,便宜了那些蠢货,还要让他们翻过来骑在咱们头上?”

 “你是说…”

 “我有个想法,不知道你有没有‮趣兴‬参加。”

 曹真道:“说来听听?”

 曹朋深昅一口气,附在曹真耳边低声耳语一阵。曹真先是一阵眉飞⾊舞,旋即又露出凝重之⾊。

 “这么做,能成吗?”

 听得出,曹真有些心动,但又有很多顾虑。

 曹朋笑了,一把勾住曹真的脖子“大哥,如今你没成家,⾐食无忧。可人总要看得长远,难不成你要一辈子靠着曹公?将来你成了亲,纳了妾,肯定要出来住。这宅子得要花钱吧,⾐食住行也要花钱吧…还有,你子豪慡,有古孟尝君之风。凭你那点俸禄,能撑得住?

 还有,将来有子孙了,也要为他们筹谋。

 人若无三世之谋,到头来子孙遭殃。曹公能护佑你一时,未必能护佑一世。好吧,就算曹公护佑你一世,以后呢?⾚luo裸的来,咱不能⾚luo裸的走,总归是要为子孙留下一些东西。”

 曹真的确是心动了

 没错,他现在是不愁吃喝。

 一年下来,也有六百石俸禄,细算到每个月,也有七十斛,折合七千升粮食(一斛等于十斗,一斗等于十升。秦汉时,斛与斗的换算是一比十,但是到后来,一斛变为五斗)。这个数字听上去很惊人,但实际上,本不经用。再加上五十贯的例钱,每个月下来,曹真其实也没有积攒出什么家产。而且,曹真的⾝世也很特殊,他不是曹的亲生子,而是假子。

 他本姓秦,生⽗名叫秦邵。

 后秦邵因救曹而死,曹真当时年幼,便被曹收养,改姓为曹。没错,曹的确是待曹真若亲生,可终究他不是真正的曹姓‮弟子‬。也正因为这样,曹真比同龄人,更多了些筹谋。

 曹朋的话,打动了曹真。

 可心里还是有些嘀咕,低声道:“阿福,你可能不知道,曹公对这种事,不是非常赞同啊。在许都…”

 “谁说要在许都开设?”

 “不在许都,那在何处?”

 曹朋微微一笑“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,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与合适之人。许都虽为帝都,可这庇大的地方,又能有多少富庶之家?洛,咱们要开设的话,就必须选洛。”

 “洛?”

 “没错,就是洛。”曹朋信心満満道:“哥哥,你别看洛历经董贼之,如今残破不堪。但洛的位置,还有他的底蕴,注定了早晚会发达。那是八方通衢之地,勾连关东关中枢纽。其财货流通,随着曹公壮大,必然会⽇益繁荣…而且,曹公谋关中,必先定洛。一个繁华富庶的洛,才符合曹公的利益。到时候,那里必然是富商云集,遍地⻩金。”

 曹朋为曹真勾勒出了一个美好的蓝图。

 曹真不由得连连点头,并露出了向往之⾊…

 “大哥,我觉得阿福这番话,说的没错。”

 曹朋和曹真都没有觉察到,朱赞不知在什么时候,走到了旁边。他⾝子骨好了许多,虽然行动还有些不方便,可下地走路已经不成问题。也正因为⾝子骨不好,朱赞没有参与牌局。

 他看到曹朋和曹真窃窃私语,便走了过来,正好听到曹朋对洛的看法。

 “洛古之便为都城,关东豪族在洛多有基。一俟主公平定中原局势,洛势必会重获‮生新‬。到时候,那些关东豪族绝不会放弃在洛的利益,而洛恢复旧貌,也不过早晚之间。”

 如果说,曹朋刚才那一番分心,只是让曹真心动。

 那朱赞这一席话,却令曹真陷⼊沉思…

 扭头看了一眼朱赞,曹朋暗自心喜。不过他面⾊平静,接着道:“若等主公重建洛,你我再想揷⾜其中,恐怕就难了…”

 “老四,你怎么说。”

 朱赞不清楚曹真和曹朋,究竟是在说什么,只是听到了曹朋对洛的发展观点。

 他想了想,沉声道:“子丹,如果咱们想要在洛站稳,那就必须抢在所有人之前动手。

 洛如今残破,无人愿往。也正因此,咱们现在去,才是最好的时机…不过,你们要做什么?”

 曹真哈哈大笑“自为了子孙筹谋。”

 这一句话,说的云山雾罩,让朱赞不知其所以然。

 曹朋绞尽了脑汁,也没有想起来,三国演义中有朱赞这么一个人。按道理说,朱赞⾝为曹真的好友,理应留有名号。可为什么,这么一个人却默默无闻呢?而他抢占先机的观念,也让曹朋心中称赞…还有曹遵,平⽇里沉默寡言。曹朋能感觉得到,这同样是个有想法的家伙。

 这历史的长河里,究竟埋没了多少人?

 “如果现在去洛,倒是不难。”曹真想了想,对曹朋道:“夏侯叔⽗忝为河南尹,洛就在他治下。而且,他对老四也很看重,几次想把他要过去。老四,你可愿去洛赴任呢?”

 洛原本为东汉帝都,与河南尹属于平级。

 但由于董卓迁都,‮烧焚‬洛,迁走了洛豪族,使得洛破败不堪。也正因此,曹没有选择洛做都城,而到了许县。洛也就随之降格,被划⼊河南尹治下。而今的河南尹,正是夏侯惇。曹氏和夏侯氏同属谯县大族,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。所以曹真和夏侯惇也很悉。

 “若哥哥需我前往,去又何妨?”

 朱赞倒是无所谓,笑呵呵回答道。

 曹朋说:“哥哥,单凭四哥一人,恐怕还不⾜以支撑咱们的事业。”

 “哦?”“你想,咱们那事业若做的大了,势必会招惹他人窥视。四哥最多是在官面上给予一些支持,但如果那些大豪们出手,四哥能否顶得住呢?单凭咱们这些人,还有些单薄…最好能有一个镇得住场面的人站出来…这个人,必须得曹公信任,并且有一定威望,手中要有⾜够权柄。同时,他与大哥的关系也必须紧密,否则的话,难保他不会设计来呑并咱们。

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,这个人不能是当地世族,而且对财货颇为看重…哥哥,可有这样的人选?”

 曹朋瞪大了眼睛,満脸期盼的看着曹真。

 说出那个名字说出那个名字

 他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,但却不能吐口。

 这个名字,也只有曹真说出来,才最为合适…曹真蹙眉沉思,手指轻轻敲击榻的围栏。

 “若完全按照阿福你的要求,倒还真有这么一个人。”

 “谁?”

 “你觉得,谏议大夫如何?”

 “谏议大夫?”

 “就是我那族叔,曹洪”

 曹朋一听这个名字,顿时心花怒放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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